何谓艺术市场

    新的一年新的开始，对艺术市场也有种新的期待。但大部份人还沉醉在去年辉煌的成交纪录中，却忘了这个市场仍有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尚待解决，那就是市场机制的问题。市场回暖、买气回升，固然值得雀跃，但过度的人为炒作，凌驾了市场应有的机制，即使缔造了高成交率，却也是高风险的起始。在一年复始之际，不妨先从一些市场的基本概念谈起，敢问，何谓艺术市场？

    所谓艺术市场便是艺术品的交易。艺术品的交易在市场上一般可概分为三大类——纯艺术(Fine Arts)、古董(Antiques)和收藏性艺术品(Art Collectibles)。纯艺术主要包括绘画、雕塑、装置和摄影；古董则以陶瓷、家具和古玩为主；而收藏性艺术品的项目便多而杂，举凡玩具、古钱、邮票、旧海报等，只要有一定的流通量，且有人买卖，都可视为此类艺术品。艺术品的交易通常以上述三大类为骨架，再依作品的年代、风格、媒介和形制作细分。

    如以年代为依据，西洋艺术就概分为早期大师作品(old masters)、印象派作品、现代艺术作品及战后和当代作品，而中国艺术可概分为古代、近现代和当代；论风格，光现代艺术就涵盖立体派、野兽派、达达、抽象表现主义等不同时代风格和巴黎画派、蓝骑士、灰罐等不同画派；而媒介光绘画一项就有油彩、粉彩、胶彩、蛋彩、亚克力、铅笔画等不胜枚举。

    如以安迪·沃霍尔(Andy Warhol，1928~1987)的《橘色玛丽莲·梦露》(Orange Marilyn，1964)为例，一般将之归类为战后波普艺术时期的绢印作品。战后指的是它的年代，波普艺术(Pop Art)讲的是它的风格，绢印便是它的媒介。再如一件中国明代洪武年间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，年代是明洪武年，风格是釉里红缠枝牡丹纹，而玉壶春瓶便是它的形制。

    艺术市场的操作，又可概分为一级市场(primary market)和二级市场(secondary market) 。所谓一级市场就是艺术品流入市场的第一个渠道，一般指的是艺术家的经纪商。经纪商通常是画廊的经营者，透过画廊空间定期展示、销售所代理的艺术家作品。但画廊又有所谓的商业画廊(commercial gallery)和非营利画廊(not-for-profit gallery)之分。商业画廊有的经营新兴艺术家、有的只买卖己成名艺术家的作品；经营新兴艺术家的画廊通常与艺术家对分作品销售所得，而买卖较高价位且已成名艺术家作品的画廊，通常靠差价来赚取利润。

    另外尚有一种私人中介(private dealer) ，没有店面或只接受预约(by appointment only)、或只对特定客户提供服务，靠居中穿线达成交易，从中赚取佣金或差价。但不管是哪个角色，皆熟谙艺术市场的动态与操作手法，有别于非营利画廊的经营——往往只能在有限的资源下，推介、展示新兴艺术家的作品，社会功能性大过市场性。

    而所谓的二级市场，就是艺术品从经纪商手上卖走后，经回流(resale)进入拍卖场。如以当代艺术品为例，一级市场的价格往往是最低价，回流进入拍卖场后，价格往往因流通和竞价而攀升；但就已成名且具市场价格的作品而言，像毕加索的作品，经纪商的价格可能高于拍卖价，因艺术家已去世无从代理且无新作问世，经纪商往往只能从拍卖场竞标取得作品，再加上自身利润，售价便高于拍卖价。所以买什么作品，从哪里买，用什么价格买都是学问。

(黄文叡 美国哈佛大学艺术史博士，现任摩帝富艺术集团副总裁兼亚洲区总经理。)